新一届政府履新1月有余,国务院各部门的改革时间表已经排到了2017年,这些改革归结下来只有一个主题,政府放权,激发市场和社会的活力,由此,释放改革红利,也成为几次国务院常委会议和总理与专家企业座谈会上的热门词汇。但反观民间讨论的改革话题侧重点却并不相同,从养老金延迟退休到垄断国企限薪令,从公务员低价购房到成品油调价机制,不一而足。对比官方话语体系,人们不禁迷惑,难道此改革非彼改革的硬骨头还会继续啃吗?曾经引起热议的事业单位改革意见和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哪里去了?改革的红利最终会释放给谁?
不难看出,民众对改革保持的热切期望,和决策层为改革设定的具体步骤,两者有了一定的偏差。民众眼中的改革理想,首先是期待公平,公务员与老百姓的养老公平,垄断企业职工与其它职工的收入公平,特殊身份人与普通大众的买房公平。而政府付诸行动的改革实际,首先是着眼效率,严控新设审批权,清理政府性基金和收费,进行政府机构改革等,都是瞄着打造中国经济升级而付诸实践的。
这一方面当然是由于后者相对来阻力较少,尚未触动权力核心,另一方面,也归因于前者推动进程的缓慢乏力,也得利益掣肘其中。
着重公平改革与着重效率的改革该如何排序,这是一个问题,尤其是在中国经济,社会长期积累的公平负债,已经日益成为未来发展所不能承受之重的时候。因为,要解决中国经济前行中越来越严重的结构性问题,效率改革是必须的,否则无法释放经济和社会的活力,但是让这种改革得到全社会的认可和支持,从而具备可持续的动力,则必须需要同时解决公平领域的这种问题。甚至有时候,公平问题不解决,效率改革就难以起步。
比如养老金缺口,就直接影响着社保体制改革,也与未来中国的劳动力供给息息相关。缺口的问题不解决,就相当于给未来经济埋下了陷阱,但要解决养老金缺口的问题,只依靠把蛋糕做大的效率改革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把蛋分好的公平改革,其中重中之重就是解决养老金双轨制的问题。
事实上,侧重公平的改革并不仅限于维护公民平等权益,还包括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这就需要政府向市场放权,并不断清理有碍社会公平的规则,使明规则战胜潜规则,彻底打破行业垄断,降低市场准入门槛,形成准入门槛,形成投资经营主体多元化格局。
更重要的是侧重公平的改革,对于日益消减的改革共识来说是一种具有凝聚力的正能量。改革就是一场多回合的博弈,如果任由博弈参与者之间的利益格局失衡加大结果就会越来越倾向于既得利益一方,甚至会导致改革的终止。
因此,要为中国经济寻求新的增长驱动力,除了推动政府管理体制,财税体制和资源定价机制等偏重效率的改革外,必须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推动包括户籍制度,社保体制,垄断格局等滞后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公平领域的改革。两者并头并进,才是真正释放了改革红利。